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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抉择的前夜
在十二月来临的时候，一切便已经错了
I
说是抉择的前夜，但battle已经持续两个多月了，再拖下去不过是不断延后炸弹爆炸的时间罢了。
秋招六十多轮的面试，技术面千篇一律面完就忘了，倒是Lazada的HR面印象最深，现在想来问题和回答也最有意思。那天坐在五矿广场的赛百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对方上线，后来旁边来了几个聒噪的大妈，只得转战户外的星巴克，结果突如其来的大风带来的噪声多次打断我的作答，使我只能再度转移阵地。
- 一个面临选择的瞬间？曾经的我也是一个能够因为楼梯太高和接待老师态度冷淡就坚决不去E校而沿着内心自以为的道路选择S校的任性小孩。尽管事实证明E校现在已经起飞，但也没影响我什么啊，这不还是按照计划考上Z校最终来P大了么（x
- 既然想回家工作为什么会来北京上学？记得当时思路混乱左拉右扯了一堆，最后的论点是我又不是喜欢北京才来的，好大学的评价单一，符合标准的结果只能到北京，我选择的是北京大学而不是北京，但好工作的评价标准可以很有diversity。
面试结束当晚就收到了OC和中秋礼盒的问卷，戏剧性的是后来貌似贵司也成为第一个纠结两天拒掉的ssp（dbq
II
嘴上这么说着，但那个任性小孩终究是不复存在了。
长期失去对生活的触觉，我无法百分百信任主观的感受，我不知道我将要在事业上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只觉得一切都令人厌烦。一个好用的工具是决策平衡单，看上去挺科学的，但在几个互有缺陷不相上下的选项之间，炼丹人都知道调调参就能产生不同的SOTA。
“没有背书没有高base跳槽怎么办啊，xx公司xx业务出来的我们社招都不会看的。第一份工作还是要选一个有业务有前景又稳定的好平台，反正也就干个两三年，之后就可以跳回去嘛。你这条件去xx公司xx业务真是可惜了，你还年轻没想好就更应该多增长一下见识，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听得热血沸腾。我自认为收集到足够的信息了，也不想再给家里或者谁打电话了，天天聊两三个小时也得不出什么结论，还会被下最后通牒。中西玄学的解读我也理解不能，只得反复抽，最终收敛到统计规律。我已经没有认知的精力了。于是鬼使神差地在瞬间“买定离手”。许久反应过来才怀疑是不是遭遇了PUA。
但在十二月来临的时候，便已经错了。
虽说也不是完全错，它的缺点客观存在，也是我无法确定是否能接受的，因为说得太严重了，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jpg。
那晚看到树洞，共鸣程度让我以为我的手瞒着我自动发出了这帖子：
觉得来北大之后最重要的课题是接受平凡。可即便经历近7年磨炼、把自己打碎又重组，觉得自己已经心态放平了很多，可到了每一次要做选择的关口，比如保研，比如找工作，却总还是惯性地觉得必须拿到最好的那个选择才行。
但这个时候的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才叫“最好”了。我习惯性地去看单位排名和事业发展前景，可这真的是“最好”最适合我的定义吗？ 比较，查信息，到处跑，到处问……我可以接受一切结果，却仍必须要拿到自己能力范围内最好的那个才敢不后悔，无论最终是什么结果都希望是自己完全努力之后能触及到的那个上限。好累。
我不敢在更好的那个工作出最终面试结果前，就答应目前手上这个发展前景相对一般的offer，感觉“很可惜”——可仅论工资而言，两个单位是持平的呀。老师和同学也都在劝我“别放弃机会，你可以冲冲更好的那个”——为什么？更好的那个工作会不会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累？还是说，大家其实心中默认的思维模型都是“年轻人就应该奋力冲事业”？
我觉得我在凡尔赛，我那个所谓的“次选”offer可能在其他学校的同学看来已经是优选了——但别人能拿到什么offer和我有什么关系？说到底还是一个自己和自己对话的问题，卷到什么程度才算卷，躺到什么程度才算躺平？努力至极会把自己累死，搞了5年下来已经把自己累病了，近1年才逐渐恢复了一点，可是总觉得如果停下尽力而为的脚步，就会有未来事业的危机感。想追求wlb，但是否当下的wlb会导致未来的辛苦？
有幸在贵校当了7年的凤腰或者凤脖子，接下来选工作到底去当鸡头还是凤尾？
我在每一个要决策的关口都要付出巨大的纠结。
属实离谱。虽然不知道这位同学是什么专业的，但对于我来说，离谱就离谱在做了一整年职业发展组的工作，搭建了成体系的框架，策划了一系列就业活动，目的就是拓宽大家（也包括自己）的思路，到头来结果还是一样的：（对于本专业的同学而言，）薪资和前景，大概率指向最符合成功定义的职业道路——大厂，尤其是欣欣向荣的某些大厂，然后这些优质的机会一窝蜂地挤在了北京。
在面试中，我只回答了一部分原因。除了符合成绩的标准以外，我来的理由是追光。如今光已经不存在了。
这座城市本身是没有光的。那么这个优质的选择是不是能够留下我的下一个光呢？我不确定，决策平衡单上的这些项目对我来说都是一个个符号，我无法与它们产生联结并理解他们究竟意味着什么。于是剩下的选项就是两个故事讲得很好却能被一击致命的SOTA。
我还是会不时地想起海。它是光的概率最大，可它也不是完美的白月光，和曾经的光一样。
III
最后攒一点经验留给可能召开的就业分享会：
- 对于不同的选项，务必先跟团队联系，如果能现场踩点最好了。但注意你要了解的东西仅包含本团队的相关信息，包括工作内容、工作时间、考核方式、团队氛围等，他们发表的对家评论和个人建议请务必谨慎处理，因为必然夹带一定程度上的私货。
- 从正反双方以及利益无关的第三方收集到信息后，帮助你作出抉择的只能是非常了解你情况的家人、前辈和朋友，或者与你情况相似的前辈，而不是网线那头身份不明随便动动手指就能决定的BBS或脉脉投票。虽然网络平台拓宽了收集资讯的渠道，可以帮助你迅速搭上相关人脉，但AIGC（脉脉的LLM真的很烂……）和一言不合就“快跑”的语焉不详的意见也请注意甄别。
- 贵人很重要（仍然很感谢爽老师、老白、77和月月姐）。挑一个合眼缘的老板和相处起来舒服的团队，维护甲状腺和乳腺健康。
- 相信你自己的价值观，千金难买我乐意，尊重祝福，莫挨老子。
